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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曲】Cygne Emportés

这是一篇十分励志??温暖??的小故事,脑洞来自 @阿照家甜品铺 的盒饭系列,内容是一位沧桑的中年蓝子(中年有蓝颜的男子)用盒饭勾搭上潦倒大提琴家的故事。全文OOC到飞起,请谨慎确认后再食用!

 

马赛圣母守望院附近的老街道,悄悄的推出一个摊车,摊车只有上午11时推出到下午3时,摊主是位黑发的中年人,他基本上沉默不语。摊车的招牌上写着“Cygne Emportés”,对马赛这个充满移民的城市而言董这样的招牌并不是太困难。一个纸盒,附上一只塑料汤匙,一张纸巾,售价5欧元,摊车上有块小板子,用夹子夹着一张纸。那纸随风飘扬,隐约可见背面是广告传单,上头写着三种菜单。对于当地的消费来说,这样一份能够吃饱的餐食价格并不贵,所以开张没多久,就有固定客源,还有人跟老板要求电话订餐取餐,他们这才听见老板低沉的嗓音,说着流利的法语。

 

大家并不知道老板的名字,只是在摊车开张半年后,似乎有老板的朋友来找他,他称呼对方为“Zhi-Xiong”,自此之后,熟客也都这么称呼他。

 

Zhi-Xiong今天收摊后,晃到渔港去,跟他熟识的渔船正好开进港来,船长总是为他留了一桶杂鱼,还有鱼内脏,这些在法国是没有人要的,他又跟船长买了条鲈鱼,打算做Bouillabaisse,这道汤平常是搭配香蒜面包的,可是他打算搭配米饭来卖,煮完汤的多余鱼肉跟海鲜还能拿来做成炒饭。他又绕到市场,买了甜椒、洋葱、胡萝卜、大蒜、以及一些香草等;他看了看西红柿的价钱太贵,转到另一家店买了西红柿罐头;然后到香料店买了专用的香料,Bouillabaisse可是要用地中海的六种鱼贝类、六种香料熬煮而成。他穿过一个小广场,在酒店面前徘回许久,他听到有人正在演奏圣桑的“天鹅”,这让他鼓起勇气,推开店门,买了白兰地与茴香酒,他抱着酒瓶,却怅然地发现,音乐已然停止。

 

隔天,他把煮好的鱼肉放在白米饭上,把鱼汤诚在另一个纸盒里,用袋子装好,附上小纸条,菜单旁边也加上“请把鱼汤适量倒入饭中一起食用”的字样,并标注限量25份,很多人都对这样的吃法兴趣满满,25份很快就卖完了。下午3时,Zhi-Xiong正在准备收摊时,一个声音响起,“请问,还有鱼汤吗?”口音中的中国腔调,让他抬起头,“中国人?”对方点点头。他又看看对方背着的琴盒,“这琴盒真大。”对方笑着说,“这是大提琴盒,请问,我能买份鱼汤吗?”Zhi-Xiong把摊车推起,只对他说,“跟我来。”

 

Zhi-Xiong把摊车放定位,盖上防水布,锁好。带着对方回到他的套房,对方看来似乎有些不安,他只叫对方自己找位子坐,然后就到厨房加热鱼汤,并炒了两盘饭出来。“来,一起吃吧,我正好还没吃饭,我难得见到一位中国人。”对方这才坐下,慢慢开始用餐。他用餐时并不大口,但却吃得极快,看样子已经饿了一段时间。饭后他站起来争着洗碗,Zhi-Xiong摆摆手,要他坐下,又给了他一杯水,“我这没有茶,你就喝水将就一下,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哪里人,做什么的?”他顿了一顿,“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难得遇到中国人,问上一问。我叫黄志雄,是从温州来的,你呢?”“我叫曲和,我是拉大提琴的。”黄志雄擦干手,“那你给我拉上一首来抵餐费吧!音乐会的门票太贵,我可买不起。”

 

曲和笑着打开琴盒,取出琴来,拿出松香润过弓弦,又细细拨弄琴弦调音,便开始演奏起来,是圣桑的“天鹅”。黄志雄闭上眼睛,仔细聆听每个琴音,直到结束。“昨天在小广场演奏的人是你?”曲和收起琴腼腆的笑着,“被黄先生您听见啦。”黄志雄直直看向曲和的眼,“很好听,非常好听。还有,别叫我黄先生,我听着别扭,你就叫我志雄哥吧,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曲和的手一顿,仍然背起琴盒,“不用了,志雄哥,我自己能回去的。”“还是我送你吧。”

 

黄志雄跟曲和一前一后的走着,走到一栋破旧的小公寓,爬上顶楼后,曲和先是小心的把琴盒从楼梯间的窗户放出去,然后自己再爬出去。黄志雄跟着爬出去,看到屋顶上的烟囱旁边,有着一间看似是杂物间的小屋,曲和掏出钥匙,打开挂锁,推开铁门,小心的把琴盒放在角落,“志雄哥,我这里……”黄志雄打断他的话,“当年我刚来法国的时候,也住过这里,房东太太是梅姬对吧?”曲和点点头,“那我走了,记得你要是想吃饭,就来找我,只要给我拉琴就成了。”

 

黄志雄回到家,接到里昂的电话,对方在电话里兴高采烈地表示,“志雄居然到自己店里买酒了,还是为了做菜,这真好!一定得吃饭庆祝。”黄志雄从柜子角落翻出一包许久未动的烟,点上一根,也不抽,就放在盘子上,看着燃起的烟,想着。当年自己没办法放过自己,也没办法照顾阿雨,所以选择进入修道院,寻找心灵的平静。在院里,每天种菜、祷告、抄写经文、打扫,生活过得很是简朴,却又充实,他的厨艺也是在那时候练下的。就这样过了三年,黄志雄不再依靠烟酒来麻痹自己的神经,院长却对他说,“Zhi-Xiong dois partir.”黄志雄顿时错愕,院长这是在赶他走吗?院长对他表示,他该回到世界里去生活,修道院不该是他的最终归宿。所以他脱下修道服,穿上当初那套衣服,背起行囊,带着院长给他的100欧元,到了马赛。 

 

他选择到马赛是有原因的,一来马赛被称为被天使遗弃的罪恶之城,黄志雄认为这样的城市很适合自己这种满是罪孽的人居住,二来马赛有着许多移民居住,自己在当地也不起眼,三来自己的好战友里昂就在马赛开了间酒铺,所以他思来想去,决定先到里昂家拜访。

 

黄志雄在里昂家住了一段时间,他用厨艺征服了里昂一家人。一天,当他帮里昂的小孩准备午餐盒饭时,里昂太太不经意的一句,“要是外面有卖这样的盒饭,我一定会去买。”所以他向里昂借了钱,先是在学校附近摆摊卖给学生,攒到钱后,他又搞了餐车,早上在学校门口卖,中午移到现在这个地点,没多久,便攒够了钱,搬到现在的租屋来。

 

每天的日子就这么过去,也谈不上好或不好,可是,黄志雄没想到,仅仅一首曲子,能让自己改变,甚至厌恶理睬别人的自己,却对一个陌生人如此关心。黄志雄看着盘中燃尽的烟,他觉得,应该找里昂聊聊。

 

黄志雄这边的想法,曲和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再不工作,就会饿死。当初因为与妻子离婚,在国内遭到岳丈的封杀,他付出了80万的中介费,获得前往巴黎的某知名乐团应甄的机会。等到他兴冲冲的到达巴黎,联络人早已失去踪影,乐团甄选当然只是个谎言。曲和在巴黎流浪着,他不放弃任何一次的甄选机会,付出了许多的金钱,却次次落空。到马赛是他最后一次的赌注,可是,依旧是失败的。曲和躺在床上想着,自己身上只剩下10欧元,下周就付房租了,自己还要吃饭,房租30欧元就像天堑般阻挡在他前面,让他眼前发黑。

 

曲和端了一天的盘子,今天的小费不多,曲和沮丧的回家拿琴,坐在广场上演奏,希望能藉此得到一些金钱。当夕阳的余晖隐没在楼房的阴影下,他面前站着一个身影,“来吧!我们去吃饭。”曲和就这样跟着黄志雄回家,吃完饭,黄志雄送他回家,天天如此,过了一周。

 

一周后,房东太太来跟曲和收房租时,曲和掏出身上所有的钱给她,只剩下2欧50分在口袋。执意要跟来的黄志雄默默地收拾着曲和的东西,然后对房东太太说,“我们不租房了,他要搬过去我那里住。”曲和胀红了脸,在房东太太揶揄的眼神下,背起自己的琴盒,搬起地上的箱子,匆匆地跟上扛着两箱离去的黄志雄。

 

两人默默无语地到了黄志雄家,他打开一个小房间,里头已经摆上一张沙发床,还有一个布衣柜,黄志雄把箱子放在地上,“曲和,你自己整理吧,这些东西都是我从跳蚤市场淘来的,你住的那里最近有人在活动,不安全。我的摊车现在生意越来越好,我需要有人搭把手,我不收你房租,管你三餐饭,可是你得帮我做事,我不想随便找人,我不放心。一会儿出来吃饭。”

 

曲和看着这个房间的大小,原来应该是个杂物间,他叹了一口气,虽然志雄哥今天的做法是霸道了点,可是曲和想起前天夜里被几人用猥琐的眼神打量与在街头被围住的经历,志雄哥因此还跟他们打了一架,虽然对方就这么走了,还是得小心点,自己也不想害志雄哥受伤。

 

自此以后,熟客们发现“CygneEmportés”除了老板以外,多了一位年轻人来帮忙,对人向来是懒得搭理的老板,却总是用着温柔的眼神与和缓的语气对他说话,虽然说得是中文大家听不懂内容,但是从老板的神态上,熟客在马路对面的露天咖啡座,配着饮料,吃着盒饭,眼睛一个不错的盯着他们,啧啧啧!有时候,老板会支起一张折椅,让青年坐在椅子上拉琴,不管演奏几首,曲目中出现最多次的,还是圣桑的“天鹅”,熟客看着两人的互动,啧啧啧!然后约定明天再来。

 

两人就这样一起出门卖盒饭,一起回家做饭,一起互道早安与晚安。里昂过来拜访的时候,对两人的相处模式感到很有趣,他离开前问黄志雄“frère,你这是动心了?那还不赶快去追?”黄志雄手插口袋,摇了摇头,“我没打算说,他有他的追求,他最近正在应征乐团的职位,如果应征上,他就要离开马赛了,我不能成为他人生的阻碍。”里昂一急,声音就大了些,“这有什么关系?他应征上乐团工作,还是在法国啊,你还是能够跟他见面的,你不要老是这样自我放弃,你应该要争取的。”黄志雄一把把人推走,“快走吧,你担心你的酒铺生意就够了。我的事不用你管。”他却没发现,厨房的窗是开着的,楼下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黄志雄回到家,曲和已经收拾好餐具,递给他一杯茶。“那位说是你以前的战友,你当过兵?”黄志雄接过茶来,“是啊,当初为了能够到法国来,我是当过兵。”“能给我说说吗?”黄志雄从来不想谈及的过往,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全说了,跟阿雨的相遇,战场的无情,战友的牺牲,连自己误伤战友的事情,自己酗酒的事情,阿雨离开的事情,到修道院静修的事情,一股脑儿地全都说了,也许是怕收到录取通知后,曲和就要离开,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说吧。结果曲和只说了句,“这样啊,你辛苦了。我给你说说我的过去吧,跟你相比,还真是无聊。”黄志雄听着曲和说着自己的婚姻破裂,说着工作机会被斩断,到国外又被骗,以至于身无分文流落街头,黄志雄边听边有点分神,他想,曲和为什么要讲给自己听呢?

 

“志雄哥,我就说我的人生挺无趣的吧,你瞧,你都分神了。”黄志雄恍然回神,“没有,没有这回事。你也挺不容易的,一个人撑到现在。”曲和看了他一眼,低头看着茶杯,轻轻晃动茶杯里的茶,“志雄哥,你知道吗?天鹅这种生物的寿命,在鸟类里头算长的,可以活20-35年,不但求偶的行为丰富,成为伴侣之后,连动作都会趋于一致,时时关怀对方,为对方梳理羽毛,他们一起飞行,一起迁徙,一起筑巢,一起育雏,相伴终身。”曲和喝了一口茶,“当然,并不是每只天鹅都是找异性伴侣,有的天鹅找的是同性伴侣,除了育雏以外,他们做的事与其他天鹅伴侣是一致的。”“曲和,你想要说什么?”“志雄哥,我听到你在楼下的谈话了,你要知道,当只天鹅挺不容易的,但是,他总是会飞回自己伴侣的身边。志雄哥晚安。”曲和放下杯子,转身离开。黄志雄猛地站起,从后面环抱住他,“曲和,你愿意当我的天鹅吗?”曲和把手覆在黄志雄的手上,“我的天鹅曲一直都是为你演奏的。”黄志雄把曲和转过身,两人交换了一个轻柔的吻。

 

过了几天,曲和的录取通知书到了,黄志雄要帮曲和打点行李,曲和却阻止了他,要他去看通知书。黄志雄看着通知书上的说明,练习地点就在马赛,离自己的租屋不过5条街,离自己摆摊的地方不过1条街,黄志雄看着笑得得意洋洋地曲和,觉得自己真是白操心了。他一把搂过对方,用唇舌交换着彼此的情感,“你是故意的。”“要不然,你会愿意说?”黄志雄放开曲和,让他去准备过几天报到要穿的衣服,摇摇头,自己是真拿他没办法。

 

两人的生活步调就此有些微微的改变,早上依然互道早安,两人推着摊车到学校附近摆摊,之后曲和去团练,黄志雄回家准备食材,然后推着摊车到中午的摆摊地点,先过马路,到曲和的练习室为他送饭,再回到餐车做生意。熟客们一边打趣着,“又去送爱心盒饭了啊!”一边耐心地等着。黄志雄也比较愿意跟客人聊上几句,虽然谈话内容多半是“我家曲和怎么怎么了。”下午他把摊车收妥后,一样去采购食材,然后接上曲和,两人提着食材一起回家。黄志雄先去做饭,曲和先去洗浴,然后换黄志雄去洗浴,曲和负责把餐盘摆好,然后两人一起吃饭、聊天、看电视。假日两人会一起去看房子,黄志雄打算把摊车收掉,他不舍得曲和跟着自己日晒雨淋的,他想要开个小店,在曲和的练习室附近或是自己的摆摊地点附近。 

 

两人找到房子之后,熟客们纷纷过来帮忙,有人搬来家中不用的桌椅,在店的前面隔了一区用餐区;有人搬来自己用心养育的盆栽妆点店面;有人帮忙搬着淘来的家具,重新打磨、上漆;曲和正在油漆完成的墙面上挂画,那是他跟黄志雄在跳蚤市场找到的一幅风景画,湖畔旁,树林边,有座小房子,两人觉得这幅画很适合,便买下挂在店里。

 

“CygneEmportés”的立牌放在店门口,菜单贴在玻璃上,开幕那天,熟客们带着新客人前来捧场,黄志雄与曲和两人忙得不可开交。熟客们说他们只要出餐就行,自己自动去拿取餐具与纸巾,自己打包,这以后变成了“CygneEmportés”的惯例。曲和抽空拨通视频通话,通话对方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还有店里的盛况,只说了一句,“和和,只要你开心,妈妈不求别的,记得找时间回国让我看看。”曲和挂断电话,看着厨房的身影,拉开放在厨房附近的折椅,打开琴盒,悠扬的“天鹅”在店里响起,黄志雄擦擦额脚的汗,把最后一份点餐送出去,拿着餐盒的熟客与新客人纷纷驻足,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拉琴的人身上。他的身上彷佛有着光环,像天使般降临在自己身边,黄志雄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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