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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ck Robin知更鸟18

季白对着黄志雄说,“也许你觉得我这么说很奇怪,但是,我曾经看过跟你有类似状况的人,你们都是好人,但是,你们都把别人的,或是战争的错误揽到自己身上来背负,有句话说,“战争已经被扔进了存放悲惨记忆的高阁,它仅仅在开启香槟酒的砰砰爆气里被偶尔提到(1)”。其实,我觉得你应该放过自己,展开新的生活。”

黄志雄抬起头,“我也觉得奇怪,其实我们根本就谈不上认识,可是我却跟你说这么多,我有努力想要过自己的人生,我戒了酒,到处找工作来养活自己,只是,现在这个社会,我一个没啥学历的人,找不到什么工作。”

季白坚定地对黄志雄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我家里人有认识治疗这方面问题的医师,另外,我也能帮你找到正职的工作。这不是同情,而是我觉得你是位军人,我很荣幸,能够跟一位军人交朋友。”说完,季白对黄志雄伸出手。

黄志雄看着季白的眼睛,看了许久,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嘲讽,看不到一丝怜悯,只看到一丝敬意,黄志雄想,自己有多久没有被这种眼神看过了呢?自从离开曲和以后?黄志雄回握了季白的手,两人正式成了朋友。

季白位黄志雄预约了门诊,让他好好的接受心理治疗;同时询问他的意见,为他报名了花式咖啡班,厨师班。季白心想,在黄志雄治疗完成以前,学些技艺,至少有助谋生,而且,黄志雄也愿意。至于以后,那就看黄志雄自己怎么想了。

两人因为黄志雄的学习,越走越近。季白自愿担任黄志雄的“实验品”,负责吃他煮出来的菜,喝他做出来的花式咖啡。黄志雄学习得很快,也在一家餐厅里找到工作,过起了有薪阶级的生活。

当黄志雄第一个月领到薪水时,他约季白到家里,好好庆祝了一番。酒足饭饱的两人,坐在椅子上,季白望着窗外,听着黄志雄放着大提琴的CD,季白问,“每次来,都听你放这几首,你也从来不买新的,这几首,室墙上海报那个男人拉的吧!”黄志雄点点头,“是,他叫曲和。”季白看着黄志雄,“他是你的好朋友?”黄志雄点点头,“算是吧!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直到我从军才分开。”季白看着黄志雄,“那你为什么不跟他联络呢?”黄志雄扯扯嘴角,“我之前那个样子,怎么跟他联络?我发起疯来,会伤到他的。他的手,是那么的骨节分明,是那么的匀称,他的手,是用来拉琴的,很重要。”

季白的声音突然响起,“你喜欢他!”黄志雄转过头去,看着海报,“是,我是喜欢他,从小就喜欢。你不觉得我恶心?”季白看着黄志雄说,“因为我知道这种感觉,你不去找他?”黄志雄摇摇头,“不是我不想找,只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这里是我以前的家,他以前时常来玩的,如果他在国内,如果他想要来找我,我会一直在这里。”

季白看着黄志雄,心想,一个学音乐的人,如果不在国内发展,那应该是到了国外,或许可以打电话给MR.Robin问问,看看从他那一头,是不是可以得到消息。

季白想尽办法从妈妈手中拿回原来的手机,打电话给MR.Robin,却没想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十分振奋,“Len,你还活着?”季白觉得他莫名其妙,自己当然活得好好的啊!但是很快的,他知道了理由,因为洪少秋找不到人,快要急疯了,最后干脆连国内都不待了,直接申请长驻英国。季白听到MR.Robin在电话中调侃的声音,“我从来没有看过Arnold这么疯狂过,只有碰到你的事。”心里似乎有股气,快要炸裂了,快要溢出来。季白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请MR.Robin帮忙打听曲和的消息,却得到对方的大笑,MR.Robin说,“曲和就在英国,应该正在准备乐团招募考试。他平常在黑白堂书店打工,你要找他做什么?”季白问清书店地点后,说明是帮曲和朋友问的就挂掉电话。

身在霖市的MR.Robin盯着电话,还来不及告诉季白,自己的公寓借给洪少秋跟曲和住,算了,Arnold应该会解释清楚的,我还是约Samantha出来吃饭要紧。

季白得到消息,转告了黄志雄,两人以最短时间办妥一切手续,季白以散心为理由阻止了妈妈的唠叨,两人各怀心事的坐在飞机上,往英国方向飞去。

在搭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后,两人拖着疲惫的身躯,住进预定的酒店。在酒店附近的小餐馆里匆匆填饱肚子后,季白把自己抛在床上,自己就这样跑到英国来,是不是太冲动了?但是听到MR.Robin说洪少秋找不到自己的焦急模样,季白又觉得自己或许该来这一趟,就算不为洪少秋,也该为了帮黄志雄找到曲和。季白在床上辗转反侧,等到他张开眼睛时,已是天明时分。

季白在床上实在睡不着,干脆起床,正在穿衣服时,却听到门铃声响起,原来是黄志雄。他眼下的青色代表他昨晚根本没有睡好,他问季白要不要到附近走走,季白一看表,七点,书店九点后才开门,与其呆坐在房间内,不如直接出门吃早餐,顺便走走。

两人很幸运的找到一间有营业的咖啡厅,店名叫做Rose’s,招牌上装饰着蔷薇,店前用大花盆种着几盆玫瑰,两人坐在户外的桌椅上,吃着三明治,顺便跟两位老板娘打听附近情况。两位老板娘是中国留学生,因为喜欢英国,所以毕业后留了下来,一起经营这家咖啡店。在国外听着普通话,都感到额外的亲切。很意外的,两位老板娘都认识洪少秋跟曲和,她们说两人有时会过来买咖啡与小蛋糕当下午茶,来买的多半是洪少秋,曲和的次数较少,知道黄季二人是洪曲两人的朋友后,老板娘又特意端上奶油酥饼,说是送给朋友的礼物,还热心的画了地图,免得两人找不到黑白堂书店。两人在这家店度过的一段美好时光后,便向黑白堂出店出发。

走到离书店还差100公尺,黄志雄开始拉自己的衣服,对着橱窗整理自己的发型,季白站在一旁等着他,却莫名的觉得,有一个人能够这样把顿方放在心上,这样一定很幸福。等到两人慢慢走到书店前,从书店的橱窗向内张望,却没有看到曲和的身影,季白推开门,询问店员曲和的行踪,却听说曲和今天请假的消息。两人只能离开书店。季白鼓励黄志雄,今天找不到,还有明天,便拖着黄志雄去参观伦敦塔与白金汉宫去了。


备注:
1.出自马尔克斯《百年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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