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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靖】有匪君子

这其实是跟群里的小伙伴们聊天时聊出的脑洞,此文赠与脑洞刺激开发者

 @黑白于画 、 @湮池的南山南 

另外洛洛 @一颜难靳 ,这个应该有勉强扣到楼诚深夜60分的关键词吧!


 @楼诚深夜60分 


    元佑七年秋,太子妃产下一名男婴。三日后,梁帝驾崩。守满一月孝期,萧景琰正式登基,奉生母静贵妃为太后,立太子妃柳氏为后。(1)

    登基后,改号平靖,平靖三年,各地战事初定,平靖五年,蒙挚收编原尚阳、北境两军旧部,重新整编,梁帝赐军号为「长林」。

    今日下朝,书房传来鸽鸣声,萧景琰朝服未脱,便急着卸下鸽脚书信看将起来,只见上头写着:

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

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2)

 

萧景琰抿紧了唇,他就知道蔺晨会反对他亲征大渝,但是大渝统帅素来狡诈,小殊、林帅已不在世,穆青镇守南方,霓凰、聂铎镇守东海,轻易不得动,蒙挚素来少有心计,战英少有统帅经验,一一点来,大梁竟无人可统军,只能由自己亲征了,萧景琰提笔写下

王事敦我,政事一埤遗我。我入自外,室人交遍摧我。已焉哉!天实为之,

谓之何哉!(3)

 

便将信笺置回竹筒,绑在鸽腿上,喂食了一把粟米后,放飞鸽子,望着鸽子飞行的方向,思绪不禁飘回几年前。

 

当小殊死讯传回时,忌日当天,萧景琰独自换上便装,到苏宅坐了一天,林家祠堂去不得,来往的人太多,他只能坐在苏宅里,思念着过往。却没想到,蔺晨来了,带着酒来,两人对月当空,谈着小殊,谈着梅长苏,在这里,他只是萧景琰,是小殊的竹马;而蔺晨,是梅长苏的挚友,两人谈着谈着。竟是投契。萧景琰第一次觉得如此放松。

 

之后,多则一月一信,少则一季一信,信中不谈朝政,谈得是河山风光,谈得是民间趣事,萧景琰准备了个檀木匣子,将信笺一一收妥,朝政不顺时,便拿来回味一番。

 

一日,萧景琰在回信上写下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

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4)

 

不日,收到回信,蔺晨的字迹依旧有着拓落不羁的味道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秀莹,会弁如星。瑟兮僴兮。赫

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另有一行小字

琅琊阁友情价,一两。

 

萧景琰看得哑声失笑,但也感念蔺晨的好意,他的确需要琅琊阁的情报网为他提供消息。悬镜司不可再立,但相关功能的组织在朝廷中确实有其存在的必要。他曾与夏冬深谈过,请他与夏秋一起筹建相关组织,但切不可犯当年悬镜司之过,人手方粗粗点齐,尚待训练,此时正需蔺晨相助,萧景琰正在想跟如何开这个口,没想到蔺晨却先说了。内侍回忆起那天,是陛下少见的笑容。

 

两人虽然未曾约定,但是每到小殊的忌日,两人总是会到苏宅,喝一夜的酒。萧景琰不好酒,但是他会为了这天,专门为蔺晨备酒,带上母亲做的小菜,陪着他喝。蔺晨则是每年都带来不同地方的特产,或是自酿的酒,让他尝尝。有时,蔺晨会抚琴,萧景琰不懂琴,但他总是静静地听着。

 

但是,这次应该不一样吧!萧景琰头疼的想,也许该把刚进贡的茶叶,派人送去琅琊山让他消消气?不然,出征前的情报价码,可能不是一两就能打发得了的。

 

茶叶,萧景琰还是派人送过去了,回来的却是大渝最新的情报,与一张字条,上面只有四个大字:等价交换。萧景琰知道,蔺晨气归气,心底总是还是担心自己这位朋友的,便专心的投入战前布署工作中。

 

又到了林殊的忌日,今年蔺晨先到,他想萧景琰今天或许不会来吧!亲征大渝,凯旋而归,但朝中政事堆积如山,虽有纪王、言侯主持大局与帮衬,怕也要依些时日才能理顺。蔺晨端起酒杯,对着明月敬了一杯,「长苏,看来今年只有我来看你了!」「谁说如此?」

 

蔺晨回头,却看到萧景琰一如往常的提着食盒出现,蔺晨抬了抬眉,「怎么?不是政事繁多,怎么过来了?」萧景琰把食盒中的东西一一摆出,「一年一次,岂能失约?」拿出小酒壶,递给蔺晨,「这是母后酿的青梅酒,托我带给你。」两人依旧对着明月,对酌,弹琴,谈心。

 

几个月后,琅琊山难得张灯结彩,原来是蔺晨大婚之日。主管递来一份礼单给蔺晨过目,蔺晨一看,却是萧景琰派人送过来的,里头有美玉一对,玉瓶一双,美酒十二种,新茶六包,两食盒糕点,还有书信一封。

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每有良朋,烝也无戎。

丧乱既平,既安且宁。虽有兄弟,不如友生?

傧尔笾豆,饮酒之饫。兄弟既具,和乐且孺。

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湛。

宜尔室家,乐尔妻帑。是究是图,亶其然乎? (5)

 

蔺晨看完,便笑着对主管说:「收着吧!放到我房里去!就知道他节俭,不过这礼嘛!倒是送到我心坎里!」

 

日子一天天过去,萧景琰的独子已然十五岁,蔺晨家的儿子也已经八岁了,两人还是保持不时的书信往来,与一年一会。但是,萧景琰的鬓角早已霜白,姿态也不如以往挺拔,前几年,因为太后的过世,又伤了心脾,蔺晨为此特地偷偷进宫为他调理身体。今年,蔺晨发现萧景琰的状态更加不好,是在担心着北境的庭生吧!庭生早已是大梁一方帅才,不枉费长苏、萧景琰的悉心教导,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知战场的凶险,萧景琰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蔺晨知他心里烦忧,便摆妥琴,开始弹奏起来,萧景琰闭着眼睛倾听,曲毕,萧景琰问道:「你可知为何我在你面前从不称朕?」蔺晨反问:「你可知我刚才弹奏何曲?」萧景琰睁开眼睛看着蔺晨,「何曲?」蔺晨笑道:「高山流水。」(6)萧景琰笑了。

 

半年後,藺晨接到蕭景琰送來的茶葉,裡頭還有一封信。

宛彼鸣鸠,翰飞戾天。我心忧伤,念昔先人。明发不寐,有怀二人。

人之齐圣,饮酒温克。彼昏不知,壹醉日富。各敬尔仪,天命不又。

中原有菽,庶民采之。螟蛉有子,蜾蠃负之。教诲尔子,式谷似之。

题彼脊令,载飞载鸣。我日斯迈,而月斯征。夙兴夜寐,毋忝尔所生。

交交桑扈,率场啄粟。哀我填寡,宜岸宜狱。握粟出卜,自何能谷?

温温恭人,如集于木。惴惴小心,如临于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7)

 

蔺晨顿时觉得有异,立即赶往金陵,在临近城门时,只听得金钟敲响。蔺晨停下脚步,深深的望了金陵城一眼,转头回琅琊山了。

 

又快到了林殊的忌日,藺晨的兒子好奇的問父親今年何以不出門,藺晨摸摸兒子的頭,說不用再去了,因為沒有必要了。

 

忌日當天,藺晨擺下酒菜,對著明月自斟自飲,然後拿出一信箋,燒了,喃喃自語說,「蕭景琰你應該收得到吧!」

 

萚兮萚兮,风其吹女。叔兮伯兮,倡予和女。

萚兮萚兮,风其漂女。叔兮伯兮,倡予要女。 (8)

 

 

(1)引自《琅琊榜》原著。

(2)《诗经•国风•邶风》

〈式微〉

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

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

(3)《诗经•国风•邶风》

〈北门〉

出自北门,忧心殷殷。终窭且贫,莫知我艰。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

王事适我,政事一埤益我。我入自外,室人交遍谪我。已焉哉!天实为之,

谓之何哉!

王事敦我,政事一埤遗我。我入自外,室人交遍摧我。已焉哉!天实为之,

谓之何哉!

(4)《诗经•国风·卫风》

〈淇奥〉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

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秀莹,会弁如星。瑟兮僴兮。赫

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

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5)《诗经•小雅•鹿鸣之什》

〈常棣〉

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每有良朋,烝也无戎。

丧乱既平,既安且宁。虽有兄弟,不如友生?

傧尔笾豆,饮酒之饫。兄弟既具,和乐且孺。

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湛。

宜尔室家,乐尔妻帑。是究是图,亶其然乎?

(6) 故事出自《列子·汤问》春秋时代,有个叫俞伯牙的人,精通音律,琴艺高超,是当时著名的琴师。一日遇到樵夫钟子期,能听出他的曲中要表达的感情与画面,当时弹奏的曲子就是高山流水。从此二人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日后,高山流水,比喻知己或知音。

龚一古琴独奏《高山流水》https://youtu.be/wLlNBCfjNwc

(7)《诗经•小雅•节南山之什》

〈小宛〉

宛彼鸣鸠,翰飞戾天。我心忧伤,念昔先人。明发不寐,有怀二人。

人之齐圣,饮酒温克。彼昏不知,壹醉日富。各敬尔仪,天命不又。

中原有菽,庶民采之。螟蛉有子,蜾蠃负之。教诲尔子,式谷似之。

题彼脊令,载飞载鸣。我日斯迈,而月斯征。夙兴夜寐,毋忝尔所生。

交交桑扈,率场啄粟。哀我填寡,宜岸宜狱。握粟出卜,自何能谷?

温温恭人,如集于木。惴惴小心,如临于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8)《诗经•国风•郑风》

〈萚兮〉

萚兮萚兮,风其吹女。叔兮伯兮,倡予和女。

萚兮萚兮,风其漂女。叔兮伯兮,倡予要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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