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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方 现代AU】讲文明与树新风 番外 别久不成悲(下)

人生之大悲大喜

大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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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别久不成悲 (下)



方孟韦如飞蛾扑火般决定,去找他。

 

 

方孟韦万般曲折四方打听,除了机密,他基本知道了杜见峰失联前的大致位置。

军方已经地毯式扫描搜救过了边境交叉区域,也暗中探访过了境外,没有杜见峰的任何踪迹。而定位仪给杜见峰的最后一个定位,就在雨林的边缘。出了那片雨林,就是缅甸。

方孟韦就这样背起了背包,装满了一切杜见峰可能会用到的物资,前往了缅甸境况最复杂的区域。

 

 

方孟敖原本说什么也不肯让方孟韦只身前往缅甸,但方孟韦决定的任何事情都能因为哥哥改变,唯独杜见峰,他是铁了心的要去找。方孟敖拗不过他,自己在飞行队又走不开,只能在缅甸当地寻找了一个靠谱的青年,一路跟随方孟韦。

这名青年就是貌苏。

 

貌苏比方孟韦小不到哪里去。“貌”是缅甸人对青年的称呼,“吴”是对男性的尊称。方孟韦对貌苏愿意陪同自己的行为万般感谢,一直对他很尊敬,但在缅甸他暂时称不起“吴”字,方孟韦便入乡随俗,叫他貌苏。

 

貌苏告诉方孟韦,雨林里情况复杂,但杜见峰在边缘失踪,仍有一定的生还可能。出了雨林,再走一段路,就会有大大小小的山寨。若杜见峰这两个月过去还能有一口气,那他只能是被山寨中的居民救助。若这些山寨中没有他……

貌苏的话没说完。但方孟韦明白,若山寨中没有杜见峰,那连杜见峰的尸骨,怕是也找不到了。

方孟韦点头表示理解,再次谢过貌苏。

貌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孟韦哥你不用这样谢我,我也收到了不少酬劳的。”

方孟韦笑了笑,说,“那不一样。”

 

 

此后的日子,便有些千篇一律了。方孟韦跟随貌苏,挨家挨户地询问,无一例外的失落而归。在中缅边境还有一些难民,方孟韦会挨个上前询问是否有杜见峰的消息,然后分发一点物资拜托他们多多留意。

方孟韦渐渐习惯了这种失落。他不再惊慌失措,也不再流泪,或者为了一个模糊的消息大喜大悲;他学会了波澜不惊,就好像杜见峰并没有下落不明,等待他们的,只是一场不知何时才会发生的偶遇。他成熟稳重,深知人情冷暖,答谢居民也恰到好处,仿佛又变回了原来的那个方局长。

只是杜见峰离开后,方孟韦的世界一瞬间便地老天荒。以前方孟韦只当沧海桑田地老天荒是需要时间的,后来他才知道,一个人的离去,就能轻易完成这些变化。

平静,却隽永。

 

 

有天,貌苏忍不住问道:“孟韦哥,你到底多大?”

方孟韦回答,“二十四了。”

貌苏到底还小,一脸的惊讶都藏不住,“那你比我大不了多少呀!我一直觉得你特别稳重……”

自到缅甸以来,方孟韦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了,眼睛弯弯的仿佛盛不住的月光,“很久之前我经常被认为已经三十岁,总是板着脸,说话老气横生……但是,杜见峰还总叫我小孩儿。”

“为什么?”

“谁知道呢……”方孟韦叹了口气,“等你见到他,你可以亲自问他。”

貌苏犹豫了一下,问,“孟韦哥……为什么就这么坚定地认为他还活着呢?”

方孟韦被问住了。

是啊,为什么呢?

这一路的跋山涉水,他以为过了晨光熹微,夜阑霜降;夏雨清蝉,冷冻冽雪,就能安之若素。而后突然明白,人没了,就是没了。这不停歇的寻找,不过是找个借口,不让自己放下杜见峰罢了。此后,倾他一生所能做到的,也不过是,死后长相思。

多少平静却隽永的疼痛,都是别久不成悲啊。

 

 “要怪就怪杜见峰吧,”良久,方孟韦轻轻回答,声音出口便融化在空气里,“怪他就这样消失,我连温暖他的尸骨都做不到。不知是死是活,偏偏留下一线希望让我去找……”

“你看他,多狠的心啊……”

 

 

 

方孟韦和貌苏已经在缅甸寻找了三个星期了。在这三个星期里,他们走过了大大小小的山寨,遇见了成群结伴的难民,仍没有杜见峰的一点消息。

每天方孟韦都要走很久的山路才能到达一个山寨,放下背包又马不停蹄地打听消息。貌苏不知该如何劝方孟韦多休息一会,他怕一旦方孟韦心里的弦松下来,就是一场大病。

而明天,就要去最靠近边境,最为闭塞,也是最后一个山寨了。

若这里没有杜见峰的消息,方孟韦怕是再也撑不住了。

 

 

但是事情还没有貌苏想象中的那么坏。

当他们敲开一家人的木门时,前来应门的妇女一脸惊讶。

貌苏简单说明了他们的来意。妇女焦急地指向一个方向,“几个星期前爬来了一个人,来了之后就昏迷,我们这儿的医生实在救不了,吴叔说死在家里晦气,要送到河边去……”

方孟韦经过这三个星期的适应,已经能大体明白当地语言的意思。没等貌苏翻译,方孟韦便转身向妇女指向的方向跑去了。

妇女还在身后向貌苏解释,小伙子你不要误会,我们救了他的,只是救不了……

 

方孟韦的跑得很快,他来缅甸的第一滴泪被风吹到了鬓间。

 

河边的人正要把树枝做的简易担架放到河里随他飘远,有一个人突然扑了过来。

当地人奇怪的看着这个青年,他重复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眼泪不断地从清瘦的脸颊上滑落。青年手足无措地跪在病人身旁,颤抖着双手触摸病人的身体,脸上的表情称得上是狂喜。

当地人松了一口气,他的家人终于找到他了。

 

 

方孟韦坐在床边,守着仍在昏迷的杜见峰。

应门的妇女帮着方孟韦重新处理了杜见峰的伤口后便离开了房间。她解释说,杜见峰来这里已经快两个星期了。他们是实在没有药物救治杜见峰,才想让他随水流飘走,或许还能得到别人的救治。

方孟韦当然不会怪他们。若没有当地人处理伤口,杜见峰也等不到他来。

但现在方孟韦不想考虑这些。事实上他现在激动得什么也无法静心思考,他一直牵着杜见峰的手到现在还在微微地颤抖。

方孟韦觉得自己的世界又活过来了。河流解冻,大块的冰块顺着河水漂流;破败的城墙重新筑起,玉笛声声从远处飘来;长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枝发芽,不知名的花长出了骨朵,在杜见峰睁开眼睛的一刹那,怦得像烟花一般盛开。

声音就像杜见峰胸膛里心脏砰砰的跳动声。

方孟韦愣愣得看着杜见峰睁开的眼睛,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你个小崽子怎么来了,”杜见峰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长时间不说话的嗓子发音还有些艰难,“老子还以为这他妈是做梦。”

方孟韦不说话,眼泪围着红眼圈打转儿。

“哭什么,”杜见峰冲他一笑,“了不起啊小孩儿,千里寻夫。”

“你,你——”方孟韦软糯的尾音拖得长长的,“你还有脸笑!我…我都要累死了!就为了找你!我打老远的跑来缅甸,我连洗面奶都没带!”

杜见峰眯着眼看方孟韦跳上跳下地炸毛,跟被踩了尾巴等人顺毛的猫一样。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有多讨厌!一句话没留!就滚了!你倒好,躺着等我。我呢?我,我,我……哇——”方孟韦突然“哇”得一声哭了,一边哭还一边嘟嘟囔囔地骂杜见峰是个孙子。

杜见峰伸手揉方孟韦的头发。杜见峰浑身的伤口还没好,只能躺床上伸直手臂够方孟韦的大脑袋。方孟韦虽然嘴里抱怨的话一直没停,但他还是乖乖地把脑袋低到杜见峰能揉到的位置。

 

貌苏站在门口,听到了方孟韦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他端着水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最后把水杯放在了门口,悄悄转身走了。

不用去当面问杜见峰,貌苏已经知道她为什么总叫孟韦哥小孩儿了。

 

 

 

你有过这样的经历吗?

一个人的离去,把你的世界彻底改变。

他的离去太久,而你早已感觉不到悲伤。

你抱着一丝希望寻找,不知是在找他的踪迹,还是在找个借口支撑自己活下去。

 

方孟韦是何其的幸运,他找到了离去的人,也找到了活下去的依靠。

 

希望你也能像他一般,幸运的迎来那次欣喜的相逢。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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