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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豆的发现，在现今仍然不明确，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咖啡是属于热带植物，在非洲、美洲的发掘中，发现有种植纪录或是有用于仪式中的相关纪录，咖啡因其含有咖啡因，会刺激中枢神经系统，使人情绪激昂、睡意降低并减轻疲劳，故而会有人咀嚼咖啡豆以为提神，或在仪式中使用以为振奋精神，亦有人混入面粉中用来制作面包或面饼，让勇士食用，以提高勇气。

咖啡亦能提高身体基础代谢，抗老化，具有利尿作用，并能刺激肠胃蠕动，帮助排便。在16、17世纪，威尼斯商人和荷兰人的将在阿拉伯地区广为传播的咖啡传入欧洲。因为欧洲中世纪的饮料多半只有酒与水，这种充满「东方」神秘色彩、相较其他饮料，香气浓郁口感醇厚的黑色饮料出现后，立即受到贵族仕绅阶级的争相竞逐，咖啡的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获得「黑色金子」的称号。某些国家的贵族流行在特殊日子互送咖啡豆以示尽情狂欢，或是给久未谋面的亲友，代表祝贺财运亨通。同时能送得起咖啡豆也是身分地位象征，跟茶叶一起在大航海时代中占据了欧洲贵族生活中的一角。

1852年3月，一个法国的金属加工技工和一个商人而联合取得了一项专利「以活塞方式过滤咖啡」。他们设计用一根活杆连着一片带有网眼，被两层法兰绒夹在中间的锡箔，用手把活杆压入圆柱形容器内。发明者介绍：「向下压动活塞，过滤后的咖啡就涌上来，非常清澈。」这被称为「cafetière」这样的冲泡咖啡方式被称为浸泡法，是被认为最能留下咖啡豆原始风味的冲泡法。

出生于清末的明楼，在1861年至1895年间推展的洋务运动，建立起许多新式学堂，1872年至1875年间清廷每年向美国派遣30名幼童留学，明楼或许用不到这些名额，但是他却能享受到洋务运动带来的好处，他可以就读新式学堂，学习西方观念与文化，再加上世家背景的影响，所以他接触咖啡的时间应该很早，或许没喝过，但是可能看过。

到法国留学的期间，他定会接触到已然融入到法国生活里的咖啡，咖啡是种社交饮料，与烟、酒并列，一群人聚集在一起聊天，或谈学问，或谈政治，或谈生活，但手边少不了一杯饮料，或是一支烟，烟气缭绕着。

咖啡可以快速提神，让人保持意志清醒，比起茶来，速效了不少。这或许是明楼能够快速接受咖啡的第二个理由。茶虽然从小喝惯了，但是效果悠远绵长在需要争分夺秒的当下，似乎有些奢侈。在时时需要高速运转的大脑下，含有强烈咖啡因、奎宁酸、蔗糖的咖啡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为了保持咖啡最原始的风味以及最多的有效成分，明楼或许会选择浸泡式的冲泡方式，这种冲泡方式需要手巧心细，不然咖啡粉虽随之扬起，以致液体内有粉末混杂不够清澈。明诚到了法国以后想必是花了番功夫去学的，两人的咖啡互动才会这么自然。同时，对明诚而言，他宁可给明楼好好泡杯咖啡，减缓他的头疼症状，也不想要给他阿司匹林，药是三分毒，人体能承担多少？

咖啡豆在1930年代后，因为战争影响运输的关系，价格逐渐上扬。明楼在汪伪政府的做派，或许是为了显示他是洋式作派，或许真的是为了提神，或许是为了安抚疼痛的大脑，他依旧每日喝着咖啡，与人相约也多在咖啡馆、俱乐部。这亦可见当时国内年轻人的消费取向已经逐渐洋化。当他面对藤田石，奉上的却是碧螺春，茶成了老派的代表。

也许很多人认为，明楼其人，有如咖啡，精准犀利，能快速制定策略，达到目的。但是，我认为他骨子里人仍是传统的，从他尊长爱幼，从他读书讲学，从他处事风格中，依稀可见儒家风骨，「君子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是他奉行的处世原则；「君子不可小知而可大受也，小人不可大受而可小知也。」是他选择担负艰难任务的原因；「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则是他在报国上的具体展现。这些涵养或许可说如咖啡般醇厚，其品格可如咖啡般香气袭人，但是，还少了番沉淀与积累。

咖啡可以诱发激情，产生冲动，但是冲动过后呢？会有一种淡淡的失落及疲累。茶虽然提神慢，却胜在悠远绵长。通常第一泡的茶是用来闻香的，最好散发出茶味的，多在第三泡后。茶叶经过杀菁、干燥的过程后，它只是把自己缩起来，需要用热水一遍遍的让他获得舒展，而不是像咖啡一般经过曝晒与碾碎，把自己粉身碎骨后一次尽情释放。茶可以多次释放，慢慢抒发。

故而明楼像咖啡吗？像，他有着粉身碎骨亦要报国的决心与热情，明诚像咖啡吗？像，能说出报国是信仰并且自己主动选择这样道路的人，心中的熊熊烈焰岂可轻视？但是，明楼更多的，像茶。他有着茶的耐受性，有着耐心等着叶片慢慢舒展，一如耐心地等着计划一步步被执行；他有着茶的芳香，这个芳香他用以对朋友、对家人、对一起奋斗的同志，即使不认同对方的作法，依旧能够保持对对方的敬意，对王天风如是；他亦有着茶的坚持与执着，对于他想要的，他不放弃，对于他该放弃的，该放则放。

明诚像茶吗？像，明诚像茶，他能自然地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你不会觉得奇怪；明诚像茶，清澈透亮，却有底蕴，你以为你看透了他，实则不然；明诚像茶，他能耐得住幼时的艰辛与学习的辛苦，一如制茶时被揉捏、曝晒，然后淬炼出自己的风味；明诚像茶，他能适时的提醒明楼，他能适时的扶助明楼；明诚像茶，有了他，生活会过得比较开心，比较有风味韵致。

所以，我觉得，楼诚两人，如果说是像咖啡，更可以说是茶的底，咖啡的皮，在茶的底蕴下，套上一层咖啡的伪装，然后，在生命中燃烧自己的热情，达成自己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