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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楼诚─显丽26.5

曼丽醒来,什么话都不愿意说,她不懂桂姨为何要这样对待她,她镇日关在房里,一言不发。秀巧端汤药进去时,总是千劝万劝,她才肯服药,还得在旁看着,不然转头又看见她把要吐在地上。秀巧在她的梦呓中,听到她的过往,想到这次可能引发她过去的恐惧,便更小心的照顾她。

 

其实,曼丽在第二天醒来时,便什么都想起来了,想起自己在朦胧之间,又被侮辱了一次,想起那压在身上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她知道秀巧对她好,义兄也对她好,想必为她隐瞒此事,她想要报答他们,但是活下去怎么这么难呢?

 

曼丽勉强自己吞药,可是身体却常常不听使唤,转头便把药呕了出来,秀巧也不责备她,只是唤人再去煎一副。曼丽躺在床上心想,“其实有件事,桂姨说对了,像我这种人,怎么还能伪装成良家女子呢?义兄与秀巧待我的恩情,我一定要报答。”过了一段时间,曼丽身上的伤渐渐好起来,她不愿意再回到学校学习,只愿意待在家里,跟着秀巧一起做湘绣。

 

于程东在曼丽好转之时,告知她章选松离开的消息,曼丽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说其他的。于程东没有多想,转头忙生意的事情去了。曼丽心想,“离开了也好,像我这样的人,跟我待久了,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章选松离开湖南,到上海执行任务。他刚从电车上来没多久,一位学生从后方跑来,撞了他一下,转头跟他说声对不起,把他手中原本拿着的报纸捡起来,还给他。后方有另一位学生在喊,“明台,等等我。”那位名叫明台的学生,边跑边喊着,“你跑快些,我没办法等你啦!快要迟到啦!”章选松看着两个年轻人奔跑的背影,突然觉得那位叫明台的学生脸部轮廓与黎齐全有几分相似,再想找时,早已看不见人影。章选松摇摇头,可能是自己一时看错吧!

 

章选松转过弯,进入一间茶馆,上海的茶馆这几年是愈发的少了,街上大多是时髦的咖啡厅,章选松摇摇头,咖啡是怎么也喝不惯的,自己还是习惯喝茶。他突然有点怀念广州与香港的茶馆,一壶茶,一些小点,看着人来人往,闲叨嗑几句,可以消磨掉一个早上,这种日子现在已经是难过上的了。

 

章选松慢慢的喝茶,他不急,有事,自然有人来找。待得一壶茶喝完,盘中瓜子去了大半,章选松站起身,往隔壁面铺,点了一碗面慢慢吃着,然后走进万宜坊弄堂里,拿出钥匙打开门锁,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

 

章选松这几天过得甚是悠闲,每天就是买份报纸,到旧书铺淘旧书,在茶馆里喝茶,到面铺吃碗面,或是到烧腊店切点腊肉,买上几颗馒头,打上几两酒,回家有滋有味的吃着。直到今天,他看到报上登载的广告,依旧慢慢的喝完茶,到烧腊店切点腊肉,买上几颗馒头,打上一瓶酒,拎着进了家门,全然不在意后头有人跟着。只说了句,“把门关上,过来吃点。”

 

那人也不客气,坐下拿起馒头便咬,章选松为他斟上酒,他拿起杯子,一口闷了。“刘哥,怎么是你来?”刘哥抹了抹嘴,“上头有令,要我过来,我当然得来。”“那么,这次行动是什么?”“没有行动,我是来带你去南京的,之后还得去趟重庆,上头有人想要见你。”

 

“南京?重庆?谁要见我?”

“你别多问,到时候就知道了。你快吃吧!吃好了,好上路了,我订了晚上的火车票。”

 

章选松坐在火车上,一路上心思飞转,该不会是自己共党的身分被发现了?不可能,自己行事向来小心,跟黎齐全又是单线联系,最近顶多加个成志留,消息应该不至于走漏。难道是要拿自己军阀出身的身分开刀?不可能,要开刀,当初就不会选自己进去,再说,哪个人出身干净不干净的,难说?那到底是什么原因?章选松想了一路,等到他拍刘哥拍醒时,火车已然到了南京,该下车了。

 

章选松到南京接受徐恩曾的召见,徐恩曾称赞他近来表现不错,又亲手为他授勋,表示之后有更重要的任务要交付予他,不过还是要他到重庆参加培训,多多精进,以利大用。

 

章选松晕呼呼地走出来,这是怎么回事?这就授勋了?升阶了?徐恩曾说的有大用是什么意思?到重庆参加培训又是什么意思?刘哥拍拍他的肩膀,“选松,不错啊!长官看好你,你到重庆要加油啊?” “刘哥,那你呢?”“我没你那么厉害,虽然因为最近几个任务升了阶,但还是担任原来的工作,我要回湖南去啦,你自己去重庆吧!保重。”刘哥拍拍选松的肩膀,转身离去。

 

章选松坐在前往重庆的火车上,越想越不对劲,自己会有大用?什么用处?消灭异议分子?打击共党势力?到了重庆,章选松依据报到单上的地址,向据点报到,坐上军用卡车,章选松进入了培训基地,接受了搏击、刺杀、埋伏、通讯等的加强训练。半年过去了,章选松在夏日来临前完成训练,离开了重庆。在车站,他看见一对身影,互动像是兄弟,他又想起了顾清明与那群故人,但是,自己现在这个身分,章选松自嘲的扯扯嘴角,自己只要不出现在他们面前,对他们就是最好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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